非暴力沟通之对事实和评论的观察
作者:黄欧
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(J. Krishnamurti)曾经说:“不带评论的观察是人类智力的最高形式。”
在《非暴力沟通》一书中第一次讲到这句话时,我的感受是“太夸大其词了吧!”
周一参加了May老师的《非暴力沟通》课程之后,老师让我们接下来一周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去观察周围人的话语,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评论。带着一份好奇心开启了一周的观察,改变了对书中这句话的认知。
下面有两个例子,是我在工作和生活中观察到自己和他人的日常表达。
例子一
有位部门负责人认为部门一位新入职的下属不匹配岗位,想要在试用期内劝退,我找这位部门负责人沟通了解情况。
我们在会议室坐下来,部门负责人第一句话是:“我感觉**的性格不是很合适这个岗位”。
听到这句话时,我对这位部门负责人判断“下属不匹配”结论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。因为这句话是一句评论,没有事实的支撑。
我花了十几分钟与部门负责人确认下属的行为有哪些,结果却发现:部门负责人描述的下属的行为仍然是评论,且都与“无法胜任岗位要求”无关。比如:部门负责人描述“他不与其他同事交流”、“他不主动跟带他的人请教”。所以,我仍然无法判断下属是否符合劝退的条件。
那么,部门负责人如何向我表达才是描述的事实呢?
比如,部门负责人可以说:“我观察了两周,在这两周中他没有跟上级、同事请教过如何解决他遇到的问题,最终他工作的问题没有解决导致工作未按时完成。”
例子二
有一天下班后刚回到家,我家老人就对我说:“今天有个事才气人呢!”
我问他:“怎么了?”
他说:“圈圈(我家小朋友小名)到小依家看了四个小时的电视,小依家保姆一点也不管,任由他们看一下午。请这样的保姆有什么用?”
听完这句话之后,我的回应是:“不要评判别人,把自己家小孩管好就行了,你这样评判别人,圈圈是感受得到的。”
老人一脸不悦地闭了嘴,这场谈话在不愉快中结束。
整场谈话没有一句是事实,全部都是评论,唯一看起来像是事实的“看了四小时电视”很可有也只是老人夸张的判断。
很简短的两段对话,事实的部分寥寥无几,绝大部分都是评论。
日常生活和工作中还有非常非常多的场景也是如此——不是先描述事实,而是表达看到事实后对事实的诠释。
比如,我家老人说的“小依家保姆一点也不管任由他们看一下午”、“一点也不管”是连说句劝说的话也没吗?还是保姆关了电视,却又被两个小孩打开了?并且,小孩撒泼打滚,保姆没办法控制,只能妥协?
这种可能的事实之间差异非常大,保姆的为人也因两种不同的可能性事实千差万别:
- 第一种是保姆是没有责任心的人;
- 第二种是保姆有责任心,并且,因是照顾别人家小孩无法过于严厉而很无奈。
但老人直接评论为“请这样的保姆有什么用?”显然,老人诠释的保姆是第一种为人。
这也不难看出,最终的评论与事实之间可能相差十万八千里,而我们自己却认为有理有据,因果关系充分。
上面我跟老人的对话,也全部都是我对老人的评论:
- 我评论老人在评论别人;
- 我评论老人的行为是不对的;
- 我还评论老人的行为对小孩有坏的影响......
这些全部都是偏离事实的,甚至与事实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但在那个当下,我却认为我的“结论”是有真实的事实,充分支撑并完全正确的。
“不带评论的观察是人类智力的最高形式。”
回到克里希那穆提(J. Krishnamurti)的这句话,经过实践,深刻的认知到要做到不带评论的观察实在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,甚至,都还没经过思考,大脑就已经把事实扭曲并诠释了。
同时,我也认知到非暴力沟通不是一门知识,而是一项技能,是需要大量的刻意练习、实践才能习得的。也更加理解May老师让大家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练习的意义。
我们一直以扭曲事实直接诠释后给出评判的方式进行沟通交流,这样的沟通交流阻碍了与他人的连结。因为谁都反感被评判,所以,才非常有必要训练一种新的沟通方式。